不用我说,这些画面您肯定都见过了《最忆是杭州》的精美实景演出画面早就刷爆了朋友圈。以天为幕,以湖为台,以桥为景,优雅的舞者穿梭于银河流光般的古桥之下构成了一幅让人叹为奇观水彩画。张艺谋再次用他擅长的“造画”艺术征服了世界。
大家稍加留意就会发现,张艺谋的作品,不论是电影还是大型实景演出处处展现出他“深厚”的国画功底。今天不妨让我们来看看张艺谋是如何在电影中运用国画技法的,就算学不成大导演,会欣赏也是很让人欣喜的。
一、泼墨
相传唐代王洽,以墨泼纸素,脚蹴手抹,随其形状为石、为云、为水,应手随意,图出云霞,染成风雨,宛若神巧,俯视不见其墨污之迹(见《唐朝名画录》)。后世指笔酣墨饱,或点或刷,水墨淋漓,气势磅礴,皆谓之“泼墨”。现代亦有以彩色为主的纵笔豪放的画法称为“泼彩”。
由此可见,泼墨最基本的特征就是无迹可寻、气韵磅礴,酣畅痛快给人一种饮酒至酣的接受效果。
纵观张艺谋的电影,对泼墨/泼彩技法的运用可以说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电影中的泼墨技法,我们可以理解为运用非常浓郁的颜色对银幕进行布局,从而造成一种视觉冲击力。颜色的运用往往比较单一,这样容易造成泼彩效果。
(实在找不到那张剧照,只好用这张五彩的代替了)
比如:张艺谋电影《菊豆》,整个染坊的布全用红色,鲜艳、醒目、而又很中国化,尤其是当红色的布匹从高高的横杆上倾泻而下,如泼如流,很好地隐示主人公那奔腾的欲望与燃烧的激情。
《十面埋伏》中刘捕头与金捕头花海打斗的场面,这个外景地张艺谋选择了乌克兰的草原,富于变化、色彩浓郁的草原花海,被张艺谋泼彩呈现,画面唯美、视觉冲击强烈,特别是打斗之中,忽然大雪飘飞,彩色的花海忽然银装素裹,如国画的虚白,变化无常、重彩浓墨。在花地遭遇战这场戏中,盾牌兵用的是官刀,金城武用的是侠客刀,看起来都是刀,却是不同的刀。官刀,侠客刀,衬得美人如水,笑靥似花。美丽的花地与充满杀气的盾牌阵以及神色凝重的男女主角构成了惊心动魄的画面。
《满城尽带黄金甲》中,那用菊花铺展的皇宫,黄色流泻整个荧屏,色彩浓烈、单一,为皇家的华贵雍容与在这种华贵雍容下潜伏的杀机构成极具心理(权力欲望)内涵的视觉语言。
张艺谋电影在泼墨技法的运用上,可以说的非常成功的,从画面冲击力、视觉效果与对电影寓意阐释,融情于景等各方面均达到了很高的水平。
二、白描
白描是中国画中完全用线条来表现物象的画法。因取舍力求单纯,对虚实、疏密关系刻意对比,故而白描有朴素简洁、概括明确的特点。
中国古代有许多白描大师,如顾恺之、李公麟等都取得了突出成就。白描多见于人物画和花鸟画。
张艺谋在表现当代的电影中运用最多的是白描技法,《幸福时光》、《一个都不能少》、《秋菊打官司》、《千里走单骑》,这些影片镜头语言是一种冷客观的处理方法。画面洗尽铅华,不造作、不矫饰,纯净自然,全靠演员表演和剧情出戏。
《幸福时光》在不加修饰的白描影像中,以纯净的镜头语言构筑这充满张力的生命之弦上奏出的“幸福”乐章。有些拉杂,加上无修饰的白描影像,使影片达到了高度的煽情效果。
《千里走单骑》影片呈现一种凝重感,加上日本著名演员高仓健的同样毫无雕饰的表演风格与张艺谋的白描技法相映成趣。白描手法使影片显得沉重,也许这恰恰是张艺谋所要追求的效果。
《一个都不能少》和《秋菊打官司》则更加集中体现了张艺谋影片的白描技法。《一个都不能少》的演员用的是非职业演员,甚至人名都没有变,长镜头的运用大胆、客观,表现一种不加修饰的原生态。
《秋菊打官司》虽然用了职业演员,但超过80%的实景偷拍,陕西方言的运用,很具陕西风格的秦腔以及陕西淳朴的年货集市等等,展现了时代与人的、颇具中国特色的变迁。白描影像无疑在接受效果上显示了得天独厚的阐释空间。
三、写意
写意,俗称“粗笔”,与“工笔”对称,中国画技法名,属于简略一类的画法。要求通过简练概括的笔墨,着重描绘物象的意态神韵。
在《我的父亲母亲》中,张艺谋用黑白和彩色两种影像来组织时间的分割,这让人想起了《辛德勒名单》中黑白影像以及片末的彩色影像,所不同的是《辛德勒名单》用黑白展示过去的时间,用彩色表达现在的生生不息,而张艺谋则相反,用黑白展示现在而用彩色呈现过去。这种因画面颜色的不同表达彰显的是一种怀旧的意境空间,其抒情性、写意性在画面蒙太奇的转换中彰显无遗。尤其是色彩的搭配,母亲的红棉袄、美丽的乡村旷野、辘轳、乡村孩童的读书声,加上章子怡动情的双眸、纯真的笑颜,以及在这种情景中纯洁的乡村爱情,构成一幅写意的图画。
用彩色影像表示怀旧是一种很聪明的导演策略,也是一种大胆的电影技法,关键一点是用黑白影像来叙述现在,对比的用心彰然!写意氛围的营造就在这交叉的色彩、时间转换中浓郁而出。
最能体现写意技法的当属《英雄》。张艺谋本人就这样说:“我在这部电影里,没有一点迎合老外的口味,却固执地坚持着展示中国文化的色彩、神韵,琴棋书画都有,连打斗场面的配音,我都采用了京剧的表现手法。片中表现的书法和剑的关系、音乐和剑的关系等等,都是中国传统文化中很有趣的东西。打斗的场面我尽量地表现得诗意一点,有一种意境和韵味。在做字幕时,为翻译意境、韵味、境界这些词绞尽脑汁。”
张艺谋说:“过了多少年一说起这部电影,你可能马上就能记起那几秒钟的经典画面。……你会记住在漫天的黄叶中有两个红衣女子曼舞;你会记住在水平如镜的湖面上,有两个男人在以武功交流,在水面上象蜻蜓一样地腾跃。”这种对传统意境追求的导演行为给中国武侠片注入了一种意境空间,它使武侠电影在传统艺术的氛围中拥有更加值得开拓的审美场域。
四、工笔
工笔,亦称“细笔”,与”写意”对称,中国画技法名。属于工整细致一类密体的画法。用细致的笔法制作,工笔画着重线条美,一丝不苟,是工笔画的特色。如宋代的院体画,明代仇英的人物画,清代沈铨的花鸟走兽画等。
(没能找到酿酒的剧照,只好用这张)
《红高粱》中表现酿造高粱酒的精细画面就做到了逼真与传神。把这种精细的刻画融进影片大写意的氛围之中,一狂放一精致,一张扬一内秀错落有致,做到了大处写意小处工笔,配合完美的艺术境界。
最能体现工笔性的影片还属《英雄》。在该影片中,工笔性表现在对器物的精细呈现上。该片对于黑色的应用达到了非常精细的程度,这极有助于表现历史的厚重感,再加上黑红搭配起到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嗯?这是什么东东?这是张艺谋的手绘分镜头,可见老谋子也不是绘画高手,所以会欣赏艺术也许更重要:)
总之,张艺谋电影中的中国画技法是一种综合的运用,在一部电影中往往运用多种技法,这样使电影的视觉语言不致单调。事实上这些技法的综合运用确实达到了张艺谋所说的电影“要好看”的效果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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