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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制盛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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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崩时

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作者：法制盛邦杨娟律师

笔者日前参与办理了一宗境外电信网络诈骗案，担任其中一名被告人的辩护人。案情如下：

台湾居民赵某某于年开始在菲律宾、埃及、土耳其、印度、亚美尼亚、拉脱维亚等国家,以不特定的大陆公民为对象,采取电话诈骗的方式实施犯罪活动。具体作案手法如下：赵某某手下的马仔（一般是大陆公民）以介绍境外劳务工作为名拉拢游说亲戚、朋友、老乡，并主动承担签证费用和出国机票，通过此种方式直接或间接招募了几十名大陆公民。到了境外后，所有人的手机、护照、现金均被赵某某没收,被集中安置在当地偏远地区比较隐蔽的独栋房屋。赵某某负责联系“菜商”购买公民个人信息、联系“系统”购买网络电话服务、联系“车行”获取接受诈骗款的银行账户。然后根据实施诈骗的需要及每个人的普通话程度及随机应变程度,将招募来的大陆公民分为一线、二线、三线,按照事先编好的剧本实施诈骗。为提高诈骗成功的几率,设有专门的犯罪方法培训以及每日成果总结会，同时有电脑维护人员（“电脑手”）负责调试工作人员作案所用手机、打印收发大陆公民个人信息、控制网络电话转接及维护电脑手机运作等工作，并有司机、厨师负责后勤保障。

为提高诈骗成功的几率,设有专门的犯罪方法培训以及每日成果总结会，同时有电脑手、司机、厨师。

运行机构

每日北京时间8时至17时,电脑手事先打印出大陆公民个人信息,并将一线工作人员的网络电话号码调改为诈骗对象户籍所在地公安机关的号码。由一线人员按照事先商定的骗术冒充被害人户籍所在地公安人员拨打被害人电话恐吓其已涉嫌贩毒、洗钱以及信用卡诈骗等犯罪,在骗得被害人相信后,将电话转入二线人员，由二线人员冒充相关案件的办案人员,谎称被害人的银行卡涉案,以套取卡内信息及相关存款,并将电话转给三线人员，由三线人员冒充检察人员,以将资金需转入安全账户为由,骗取被害人的银行账号及密码,通过网银、ATM转账或其他方式将被害人账户内的资金转入“车行”提供的银行账户内并提走,从而完成诈骗过程。一线人员的分赃比例为本人诈骗数额的4%，二线人员的分赃比例为本人诈骗数额的5%，三线人员分赃比例为本人诈骗数额的7%，电脑手和后勤（司机、厨师）为固定工资。至案发被抓获时，该犯罪团伙向大陆境内公民拨打数万次电话，成功行骗四十余起，诈骗金额过百万。

被抓获时，该犯罪团伙已向大陆境内公民拨打数万次电话。

他们成功行骗四十余起，诈骗金额过百万。

后案件至审判阶段，检察院向法院提起公诉时一并出具了量刑建议书，对从事一线的被告人建议在3到5年有期徒刑幅度内量刑，对从事二线的被告人建议在5到8年有期徒刑幅度内量刑。开庭审理时，很多一线、二线人员不认罪或虽然认罪，但认为检察院的量刑建议过重。有辩称自己是被老乡骗到国外的，有辩称自己虽然拨打几千个电话，但没有一单诈骗成功，也未获得一分钱分赃。有辩称刚刚出国十来天，尚在培训阶段就被抓获。也有人辩称自己文化程度低，不知道打电话是犯法的。特别是司机、厨师等，觉得自己一通诈骗电话也没打过啊，怎么就被公诉机关指控诈骗百来万呢。总而言之，每个人都声称自己无辜、受骗出国、身不由己，各有各的苦衷，说到伤心处，有几名被告人都难以控制情绪，当庭痛哭流涕。其情可怜、可悲、可叹！然国法无情，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违法犯罪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发生雪崩时

发生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认为自己有责任，但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根据我国刑法的相关规定，“部分行为，全部责任”是共同犯罪承担刑事责任的基本原则。也即在共同犯罪中，所有参与人都要对共同意思下的所有行为结果负责。就好比如梁山好汉商量好一同去杀方腊，只有鲁智深动了手并且把人杀了，其余人围观。此时人全部对故意杀人既遂的结果负责，全部认定故意杀人罪既遂。

具体到本案，很多被告人认为自己没有诈骗成功，也未获得分赃，不应该对指控的万元诈骗金额负责。但是，从上文介绍的犯罪手法可知，一线、二线、三线环环相扣，抽掉任一环节，那整个诈骗都不可能成功。即便每一个环节的作用力都不大，但是整个犯罪流程的合力却危害巨大。哪怕是打0通电话，只有一单诈骗成功，但对受害人来说确是%，很多受害者都身处经济欠发达地区，被骗数万往往会导致家破、甚至人亡。年徐玉玉遭受电信诈骗，导致这个刚刚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花季女孩，伤心欲绝，最终心脏骤停，不幸离世。花一般的生命，还未来得及盛放就因为一通诈骗电话生命划上了休止符，令人扼腕叹息。

欢乐时光

徐玉玉案

因此，每一个参与诈骗的，不论是一线、二线、三线，还是电脑手、厨师、司机，每个人都是行骗环节上的一颗螺丝钉，各参与人员各负其责，互相配合，对诈骗成功都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每个参与的人都要对这个犯罪团伙的诈骗结果承担刑责，一人既遂则全部既遂，只是在量刑时区分主犯、从犯，从犯应当比照主犯从轻、减轻处罚或者免除处罚从而体现罪刑相适应原则。

对诈骗类犯罪行为人量刑时，是否从侵害的法益中获利、获利的多少不是决定其刑罚轻重的唯一依据，还应结合其在共同犯罪中的分工、作用综合判定。本案检察院的量刑建议书，仅仅考虑到一线、二线、三线人员的分工不同，笔者认为这种一刀切的做法太过于笼统，有待商榷。笔者认为还要同时考虑各个行为人参与该诈骗团伙的时间早晚问题，除首要分子其他各行为人只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没有行为就没有评价。关于诈骗金额问题，首先应区别对待不同的主犯，对共同犯罪中的首要分子赵某某这种主犯应当依照犯罪总额来认定。因为首要分子在犯罪团伙中处于预谋和组织领导的作用，不仅对自己实施的犯罪行为负刑事责任，而且要对其他成员实施的犯罪负刑事责任，故须对全部的犯罪行为承担责任。对于非首要分子的其他主犯及从犯的犯罪数额的认定上，笔者认为应以其参与的全部诈骗行为为前提，要适当参考其在组织中的分工、作用、个人所得赃款数额、悔罪态度等，在量刑上予以具体区分。

当你只是犯罪集团里面的一个小角色时，负罪感也会随之减少，但导致雪崩的，绝不仅仅只是最后一片雪花。只有戒除心中的贪念，理性思考，才能避免自己成为其中的一环。

律师支招

为帮助大家识别各类电信网络诈骗的形式和手法，笔者归纳整理了当前电信诈骗的主要有十种常见形式以及防骗策略：

一

利用QQ、MSN等网络聊天工具实施诈骗。犯罪嫌疑人通过盗号和强制视频软件盗取QQ号码及密码，并录制对方视频影像，随后登录盗取的QQ号码与其亲友聊天，并将所录制的视频播放给其亲友观看骗取信任，然后以急需用钱为名借钱诈骗。

防骗对策：遇到网络上有人借款，即使对方有视频也不能轻信，揭露此骗术仅需牢记一个“制敌招术”：眼见不一定为真，打个电话确认下就可辨别真伪。

二

利用网络游戏装备及游戏币交易实施诈骗。犯罪分子利用某款网络游戏进行游戏币及装备买卖，在骗取玩家信任后，让玩家通过线下银行汇款，或者交易后再进行盗号的方式诈骗。

防骗对策：不要轻信网游中认识的一些“战友”，尤其是警惕先付款后交货的交易方式。

三

利用网上银行实施诈骗。犯罪分子制作与一些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