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部小说要把自己伪装成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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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书读厚”

用语文情境

打造核心素养

编者按:

如何去走近一本如同格列佛游记般的名著?从奇幻荒谬的情节背后厘出虚幻与真实的融汇。异族的接触,自我的思考,理解《格列佛游记》远比草草通读来得困难与艰辛。予路阅读地图课程中对于格列佛游记的七讲,脱胎于下文白象老师的文本分析,白象老师通过她扎实的学术功底,运用文学理论揭开寓言的虚构,结合现当代背景下的语境,为孩子还原《格列佛游记》复杂内核的一隅。△课程设计

虚构一部“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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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格列佛游记》及小说的文本分析

△《格列佛游记》

许多西方小说会在主书名下加一个副标题:“ANovel”(一部小说)来显示这本书的体裁,预示作品的虚构性。而《格列佛游记》不同,它在书名中使用了“游记”这一通常被归属于非虚构、强调事实性的体裁门类;不仅如此,作品的开篇就是两封信(《格列佛船长给他的亲戚辛浦生的一封信》和署名为辛浦生的《出版者致读者》),反复强调“全书叙事忠实可靠”,但读者很快就会明白,这是一本荒诞不经、子虚乌有的虚构作品。可以说,斯威夫特在小说的伊始就赋予了它虚构与真实的强烈张力,并且我们会看到这种张力贯穿了全书,叙事者格列佛不断在令人啼笑皆非的情节中跳出来声明真实性。

因此,我们将不得不进行以下追问:首先,我们要如何理解格列佛的这种叙事声音?其次,斯威夫特为什么要采用“游记”的体例来写一部小说呢?“游记”这一形式本身意味着什么?它给这部小说带来了什么?最后,当我们拨开层层叙事声音,进入故事的内核,格列佛在漂泊途中的“见闻”给当时和今天的人们带来了怎样的问题?

可靠的不可靠叙事

《格列佛游记》的虚构旅程不是从第一章《利立浦特游记》开始的,而是从上面提到的两封信开始的,就如同《狂人日记》并非是从“狂人”的日记开始,而是从文言文的“狂人日记序”开始的一样,不容忽视。这两封信一方面虚构了一个叫格列佛的人的生平和他的手稿处理情况,一方面一唱一和地强调故事是“千真万确”。信件之后,是手稿的正文部分,以格列佛的第一人称叙事展开。

这里我们先要理解“叙事声音”与“隐含作者”的区别,“叙事声音”来自讲故事者,公开的叙事者往往就是第一人称的“我”,比如小说中的格列佛。而“隐含作者”则是小说作者在写作时所创造出的“自己的替身”。叙事声音由写作者创造出来,却并不等同于“隐含作者”的立场和态度,更不能与作者本人的混淆。例如书中格列佛讲述了许多对于政治、人性以及自己祖国的认识,我们不能认为这些见解就是斯威夫特本人的看法。

理清这一点后,我们来看格列佛的叙事声音。他一边声称自己的游记不会像大多数游记一样充满野蛮风俗与华而不实的描写,只写一般事实,一边及其反讽地讲述着各种异想天开的奇怪风俗。我们将这种叙事称为“不可靠叙事”,这是小说中十分常见的手法。英国批评家、小说家詹姆斯·伍德又将不可靠叙述细分为“可靠的不可靠叙事”和“不可靠的不可靠叙事”两种,斯威夫特采用的就是前者,他在“可靠地提醒我们注意这个叙事者的不可靠”;而现代小说中则出现了许多不可靠的不可靠叙事着,纳博科夫、赫拉巴尔都是漂亮的操纵者,这里不多展开。

除了带来好玩、诙谐、讽刺感外,斯威夫特采用这种“不可靠叙事”的作用还有什么呢?它打破了小说与读者之间传统的契约关系,读者不会纠结于故事是否真实可信(是否真的有大人国、小人国、会飞的岛、聪明的马……),不再轻易被小说情节操纵情绪,转而去思考这些荒诞设定背后是否另有深意、有哪些当代影射等等。

吊诡的是,这部“满纸荒唐言”的小说却处处暗含着对“真实”的讨论与探究。有学者指出小说中有三类关于真实的述说者:述说物理之真的科学家、述说自然之真的慧骃,以及述说历史或人事之争的亡灵(洪涛《格列佛游记与古今政治》)。更确切地说,其实在与慧骃的交流中,也出现了语言与真实的问题,慧骃们无法理解“说谎”,因为它们认为语言的作用就是“使我们彼此了解和对于事情的真实情况获得了解”。这与格列佛在巫人岛上见闻形成呼应和对比,后者让他明白了我们根本无法通过语言的记录来了解历史的真实面目,从轶闻秘史到“书本上读到过的一些忠君爱国的伟大功绩”,无不充满了欺诈伪造。这一认识可谓开时代先河,现代的反乌托邦小说《》展现了历史可以如何被肆意地篡改、制造出来为国家权力服务,而后现代的史学家们直接指出历史就是“叙事”,他们转向研究同样的历史事件是如何被以不同方式叙述的,又是怎样的话语、权力和意识形态在支配着这种叙事。而早在斯威夫特的年代,格列佛就告诉我们,要了解历史的真实,恐怕只能掌握某种“与亡灵对话”的技能了。

值得一提的是,《格列佛游记》通过“虚构”与“真实”的张力向我们抛掷出的问题,并没有随着时代与技术的发展而被解决,反而日益严峻和迫切。在现代媒介技术的辅助下,我们进入了一个即使“有图”也“无真相”的“后真相时代,影像语言比文字语言更具欺骗性。早在9·11事件发生前,美国世贸大楼被撞击毁坏的画面就十几次出现在好莱坞电影中。3D、VR、高清特效与剪辑……这些技术使我们难以分清虚拟与真实的界限,网络传播又加速了“新闻”的产生,每当一个事件发生,人们难以关心或不再关心事实真相,而是更多地期待看到事件何时发生“反转”。在这个人人都能成为自媒体的时代,我们又将如何获得真实?这就需要大家读完小说后继续思考了。

殖民结构:与“他者”的互相观看

我们对一个文本的解读往往从它的表达方式和表现手法入手,无论是叙事声音的分辨,还是修辞手法的分析(相信这些大家都已在/将在课堂中充分讨论),但我们不应忘记,所有语言的组织与建构,都是一个社会化、历史化的过程。历史学家王明珂曾指出,文本存在于“情境”中,包括社会情境与人类生态情境。并且,不仅文本有情境,文类作为一种具有内在结构的叙事法则,其本身也有对应的社会情境结构。他以我国古代的正史文类为例,在同样或类似的社会情境中,一个新创作的文本往往对之前的文本进行模仿、攀附,比如《汉书》《后汉书》模仿《史记》体例,而后代的修史者又模仿《史记》《汉书》《后汉书》的体例。而司马迁作《史记》时却未模仿之前的著作,如《国语》《左传》的体例,那是因为他生存在一个新的历史时代情境,即秦统一至汉初形成的“中原帝国情境”。这一帝国情境,有着不同于战国时期诸夏之国的政治社会体制、组织与权力关系。

让我们回到《格列佛游记》,王明珂提供的视角提醒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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